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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愛的偏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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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廂,阿格萊亞在克洛諾斯的懷裏哭泣,那廂,湯姆和蘇珊娜也有了一些小爭執。目送阿格萊亞離開後,湯姆開車載著蘇珊娜,送她回家。

路上,湯姆忍不住問道:“蘇珊娜,你為什麽突然提起要給萊亞介紹男友呢?”蘇珊娜看了他一眼,說:“你不覺得,這個年齡段的女孩,正是應該好好享受戀情的時候嗎?我給她介紹男友有什麽不對?”

湯姆微微皺了眉,說:“你這樣為她考慮是很感謝,可是蘇珊娜,這種事情,外人怎麽好去插手?萊亞不是那種不知事的孩子,她已經有足夠的認知力和判斷力了,她可以自己決定什麽時候談戀愛的,你覺得呢?”

盡管湯姆的話說得足夠和氣了,但是今天晚上憋了大晚上氣的蘇珊娜卻忍不住爆發了,她諷刺地回道:“哦?我是外人?那意思就是,你們倆算是內人咯?”

她本來還想說:你們怎麽不幹脆在一起算了。但話湧到了嘴邊,又被蘇珊娜忍了回去,她沒那麽好心,要是說了這句話,說不定反而還點醒了湯姆,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。

蘇珊娜帶刺的話語讓讓湯姆心裏有一點不太舒服,但他又不想與蘇珊娜爭吵,還是好聲好氣地說:“蘇珊娜,你知道的,我沒那個意思,我只是覺得,我剛剛介紹你和萊亞認識不是嗎,你們第一次見面,對彼此也不夠了解,這樣的話題會讓人覺得交淺言深的。”

蘇珊娜說:“我知道什麽?我不知道!”話說到這個份上,也沒什麽好交流的了,湯姆張了張嘴,最終還是決定沈默下來。

他不明白今晚的蘇珊娜到底是在氣什麽,說活時簡直就像個被點燃了的炮仗,一句句話都仿佛能炸傷人似的。

記憶中蘇珊娜雖說不上百分百的善解人意,但也絕對不是這種無理取鬧的女孩啊,今天的她到底是怎麽回事?

湯姆被蘇珊娜這種怒氣弄得無奈又費解,兩人就這樣一路沈默到了蘇珊娜樓下,湯姆開口道別,蘇珊娜只是嗯了一聲,就下車離開了,連頭都沒有回一個。

湯姆看著蘇珊娜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,然後靠在駕駛座上,無聲地嘆了口氣,他掏出手機,給阿格萊亞打了過去。

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阿格萊亞接起來,女孩的聲音有些不對勁,好像在哭。湯姆的心就仿佛一下子被揪緊了,他有點著急地說:“萊亞?怎麽了?是不是不舒服啊?你是不是哭了啊?”

阿格萊亞擦擦臉上殘餘的淚痕,說道:“沒事,湯姆,我只是剛剛看了一部很傷感的愛情片而已,所以就忍不住哭了。”

湯姆這才松一口氣,帶點笑意地說道:“呵,這樣啊,傻姑娘,哭什麽,電影畢竟是電影嘛。別哭了,擦擦眼淚,女孩的眼淚可是很珍貴的哦。”

他話語裏的那份溫柔和寵愛,讓阿格萊亞心裏又酸又甜,她說:“好,我不哭了,湯姆。對了,湯姆,你打電話來,是不是有什麽事呀?”

湯姆這才想起自己打來電話的目的,他遲疑道:“哦,呃,萊亞,我只是想問問,蘇珊娜跟你介紹男友的事,讓你不開心了嗎?她沒有惡意的,她可能就是想要關心一下你,只是用的方式可能太直白了。”

“沒關系的,湯姆。”阿格萊亞說道,“我不會誤會她的,我只是覺得現在還不太想戀愛,可能要辜負她的好心了。”

因為女孩的話,湯姆莫名心情變好了,他說道:“哦,別在意這個,萊亞。你當然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活,決定什麽時候戀愛。不論如何,我只希望你過得開心就好了。”

電話這頭的阿格萊亞,眼眶微微紅了,她戀慕著的這個男子,也許根本不會知道,她的快樂,是維系在他的身上的,如果身邊的那個人不是他,那一切又會有什麽意義呢?

但是她不能說,所以她只是回答:“好的,湯姆,我會盡力過得快樂的。”湯姆笑了笑,說:“很晚了,萊亞,早點休息吧。我明天就要回劇組了,等到我拍完戲回來的時候,我們再一起吃飯吧。晚安。”

阿格萊亞也道過晚安後,掛了電話。坐在她身側的克洛諾斯,出聲說道:“你是因為他哭的,是不是?”

阿格萊亞沒有說話,克洛諾斯繼續說道:“我想也是他。除了家人,我從來不會見你為了其他的事情哭成這個樣子。萊亞,怎麽了?他欺負你了?”

阿格萊亞搖搖頭,說:“沒有,他沒有欺負我。他只是交女友了而已。我早該知道的,湯姆是個成年人了,他隨時都有可能跟另一個女性發展一段成熟的戀愛關系,我懂的,我只是從來都不這樣去想。但現在現實似乎不容許我再自欺欺人了。”

克洛諾斯有些惱火地說道:“萊亞,你可以忘了他,你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的!我知道學校裏很多同學都在追求你,你為什麽不去試試忘了他,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呢?這不會有多難,這不過是一種習慣罷了!你只是習慣了看著他,習慣了守著他,但習慣是可以被改變的啊!”

阿格萊亞卻說:“諾斯,有些習慣,不是可以隨便改掉的。就好像,你習慣了呼吸,習慣了空氣,但你離開空氣,停止呼吸,還能活下去嗎?”

克洛諾斯說:“哪有這麽誇張?他不是你的空氣!你不需要把自己的一輩子,都跟他緊緊綁在一起吧!”

阿格萊亞搖搖頭,說:“其實沒什麽不一樣,諾斯。有時候我會想,上帝其實並不是那麽公平的,有些人,費盡心思想要得到什麽,卻偏偏得不到,而有些人,甚至不用花什麽精力,就得到了一切。諾斯,我並不是那種擁有一切的人,至少在愛情上,我算是一個輸家,但我好歹擁有偏執的權利,即使所有人都告訴我,這份愛我得不到手,我還是要堅持我愛他的權利。”

阿格萊亞從來就是這樣的女子,是下定了決心,便很少動搖的女子。如果偏執是一種疾病的話,阿格萊亞想,自己大概已經病入膏肓了吧,因為連她自己,都不想放自己自由。

很多人不會理解和看好這樣隱秘的感情,因為現代社會中的我們,越來越習慣於保護自己,越來越吝嗇於付出真心。就算對一個人有了好感,也要反覆地試探,生怕他對你用情不如你對他用情深,生怕自己受了傷。

這並不是我們的錯,這是整個社會的悲哀。

但是阿格萊亞並不想要這樣,感情並不是什麽可以等價交換的東西,愛也許換不回等量的愛,但至少在這過程中,你收獲到了愛的苦辣酸甜,這同樣是生命珍貴的饋贈。

她不想去計算那些已經付出的心意,她愛著湯姆,這份感情,使她變得如此豐富而勇敢。她第一次知道,原來自己可以這樣默默地愛著一個人,為了他的歡笑而歡笑,為了他的哀愁而哀愁。

女孩剛剛哭過的眸子裏,閃爍著亮亮的水光,於是克洛諾斯原本想要沖口而出的那些怪責的話語,便在那雙藍眼睛的註視下消失無蹤了。

阿格萊亞在情緒低落了幾天後,便重新振作起來了。考量到她的學業問題,她平日裏的行程倒並不多,大多是一些采訪,或者電臺行程。

在這方面曝光率不夠高,就自然要想個別的辦法,公司於是為她開通了推特,讓阿格萊亞平日裏多在推特上跟粉絲們互動。

在喬納森的監督提醒下,阿格萊亞現在每天都會發一條推特,有時候是分享一些自己覺得很不錯的書,有時候是分享一些很有哲理的話,或者僅僅是一兩張有意思的照片。

粉絲們似乎很喜歡這種互動方式,所以即使阿格萊亞並不常在媒體面前露面,她的粉絲數量確實穩增不減。

現在在學校裏,一到了下課時間,阿格萊亞所在班級的教室外面就會圍滿了人,有些膽大的還會沖進教室跟阿格萊亞交談,阿格萊亞沒說什麽,同班的同學卻先不樂意了,他們總會率先出面把那些外班的人趕走,儼然已經將女孩視作了“班級私有物品”了。

在阿格萊亞繼續自己的生活的時候,湯姆的電影拍攝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,在拍攝《雷神》時候,他還收到了伍迪·艾倫的信,邀請自己在他的新片《午夜巴黎》中客串一個角色,這部電影將在今年的夏天在巴黎開拍,湯姆看過劇本後,很高興地答應了下來。【註1】

拍攝工作進行的挺順利的,雖然他有時會因為一些打戲,在身上留下點淤青,但是為了電影,湯姆並不在意。

此時的他,已經和片場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達成了一片,連克裏斯都說,這貨就是片場的開心果,一天到晚各種歡脫。

電影拍到中途,湯姆爸爸的生日將近,這是老人家的70歲生日,所以湯姆請了個假,回到倫敦,帶著父親一起去度假。【註2】

湯姆熱愛電影和戲劇,這或許承襲自他的母親戴安娜,在放棄工作轉作全職主婦之前,戴安娜曾是劇團的藝術管理和選角指導,還接受過舞臺監督的訓練。【註3】

受母親的影響,湯姆從小就表現出對電影和戲劇的喜好,他的偶像,也大部分都是出類拔萃的演員或導演。

但如果非要在他的偶像裏,找一個不是演員和導演的人的話,那麽大概就非湯姆的父親——詹姆斯莫屬了吧。

湯姆出生的時候,家裏已經算得上是小有資產了,但是他的父親詹姆斯,卻沒有湯姆那麽好的運氣。

湯姆的爺爺曾是皇家炮兵的一員,後來,這位老兵在格陵諾克港口當了個搬運工,成為了個不折不扣的工人階級。【註4】

湯姆的父親,在讀高中時就在兼差當屠夫,之後他好不容易報名進大學,幾乎是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,一路奮鬥出了自己的事業,等到湯姆十歲的時候,詹姆斯已經是一家醫藥公司的CEO。【註5】

所以,湯姆很為自己的父親驕傲,父親就是他的偶像之一。

當湯姆13歲的時候,詹姆斯拜訪完伊頓回來,他向湯姆說:“那裏有15個足球場,你能想像嗎 15個!那裏有個劇場,那裏有座建築物專門讓你畫畫。你必須去那裏,你一定要!”

即使湯姆那時正為父母鬧離婚的事情悶悶不樂,他還是聽從了父親的話,前往伊頓公學讀書,因為當你的父親盡他的所有可能,為你提供了最棒的教育的時候,你沒辦法拒絕他。【註6】

湯姆剛剛開始選擇演員這個職業的時候,詹姆斯其實是非常不理解和不支持的,他問湯姆道:“為什麽當你可以擁有自己人生時候,你卻選了去過某人的人生呢?”

湯姆回答他:“當你飾演別人的時候,你就可以從中找到自己。”但詹姆斯還是無法理解湯姆的選擇,父子倆的之間的分歧就此而生。

直到2002年,湯姆在電影《鐵血風暴》裏,出演了英國首相邱吉爾的兒子倫道夫·邱吉爾,雖然他的戲份不多,但這出戲在當年得到三項艾美獎及兩座金球獎,自此,詹姆斯終於看到他在演出方面的成績,轉而支持起了兒子的演藝之路。

愉快的假期轉瞬即逝,將父親送回家,湯姆準備收拾收拾東西趕回洛杉磯的時候,他在英國的經紀人聯系到了他,要他趕緊錄一個試鏡帶,有急用,還透露,雖然這是什麽電影現在還是機密,但經紀人說他知道那是《戰馬》,因為他認出了角色的名字。

湯姆於是就這樣頂著一頭黑發,在經紀人的辦公室裏完成了試鏡帶的錄制,然後就把這事拋在腦後,不再去想,返回了洛杉磯繼續拍攝《雷神》。

在電影即將進入殺青倒計時的時候,湯姆收到了他的美國經紀人的電話,他告訴湯姆,史蒂芬·斯皮爾伯格想要在一周後見他。

湯姆著實吃了一驚,他問為什麽,經紀人告訴他,史蒂芬是《戰馬》的導演,他很喜歡湯姆的試鏡帶。在一周後,湯姆懷著一種拜見偶像的心態,去見了史蒂芬,這位電影大師。

他們有了一個愉快的談話,談話進行到最後,史蒂芬突然說:“你會騎馬嗎?”湯姆給予了肯定的答案,於是史蒂芬就拍板決定讓湯姆出演尼克爾斯上尉。

不僅是湯姆,湯姆的經紀人也同樣被驚到了,簡直就像是你買了張彩票,本來是沖著肥皂洗衣粉去的,卻意外中了大獎一樣。

在湯姆的演藝事業蓬勃發展的時候,阿格萊亞和克洛諾斯,終於修完了他們的A-Level課程,並考完了所有科目,正等待著一個多月後,成績正式公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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